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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炎听罢将脸转到桑桑这边,淡淡道:“还不多谢萧郡王为你求情”

桑桑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忽然跪下,“咚“地磕了一个头道:“多谢郡王。”

外面忽而又有内侍来报,说三王子在外有要事求见。

司炎这些时日还未来的及教训这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搞鬼的第三子,因着最近事忙原想放他一马,谁知他还未死心,司炎胸内便是止不住的怒意上涌。

他向来不是那种轻拿轻放的性格,只因年少时因此吃过不少苦头还带累了身边人,这些年才有所收敛,如今被勾出了邪火便执意给他个教训,是以对那内侍道:“让他进来。”

他今日就要彻底给这个儿子了一了那些无用的想法。

三王子受到通传是喜出望外,脚步匆匆地就跟着那内侍进了小书房。

一进小书房,他就看见了左右两边距离甚远的桑桑和萧郡王,一面心想自己这也是赶得正好,一面按照礼制给父君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司炎抬抬手道:“起吧,有什么事儿等等,待会儿再说。”

然后不等三王子说话,他又对道:“去浣衣局确为苦差,幼嘉也曾言你身体不佳,如今萧郡王开口,寡人便给这个面子,罚你去萧郡王府上服侍,如何”

他语气中并无过多情绪,然而其中威压却是深重。

三王子一听这就判了,先是懵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往前迈出一步想要说些什么,只是桑桑比他动作更快——她上前一步抬起脸来,巴掌大的小脸上两颗豆大的泪珠缀在下眼睑处欲落不落,在场之人只听她低而清亮的嗓音:“奴,不愿,奴已心有所属。”

此话一出,简直跟一道炸雷一般,劈得萧郡王脸上火辣辣的难受。三王子则是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桑桑,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

“让你去郡王府是罚你,你倒好,还敢在此讨价还价!”司炎语气冰寒,可少女梨花带雨、我见尤怜的样子却倒映在了他的眼中,让他心里的那股火是发也发不顺畅。

而桑桑听了却并没有表现出惊吓和害怕,她似乎在强忍眼泪,可那双雾蒙蒙的眼睛却根本不受控制一样,又是“啪嗒”一下,眼泪掉在青玉地板上摔成了八瓣。然后声音颤颤,带着哭腔道:“王君如果非要罚奴,奴只愿意在王君身侧侍奉,做什么都好,若不然宁愿一死。”说着,她从耳际拔下一支珠钗对准了自己的脖颈,眼睛则望向了萧郡王。

与萧翼羞恼的耳朵发红不同,三王子简直是大傻眼,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道:“桑姑娘,你这是……何意啊?”

桑桑却像是怀着巨大的爱意与痛苦一般,看看萧郡王又看看司炎:“那日发生之事,纵然这么多日,依然历历在目,王君若是对奴无意,为何、为何那日对奴那般温柔为何宁愿委屈自己也、也怕伤了奴”

司炎听罢,嘴皮子抖两下,黑着脸反问:“你在说什么”

“……萧郡王虽卓尔不群,可奴却万万不敢有二意。”桑桑看着他眼泪婆娑,许是手抖了,颈间忽然就出现了一个小口,如红豆般的血珠子立时涌了出来,在细瓷一样的皮肤上留下一道血线。

萧翼作为臣子,如何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从王君手中夺人,是以他看看桑桑、又看看司炎,一甩衣袖,气哼哼地道:“桑姑娘好大的志向,萧某左右无事,这就告退了。”然后向司炎拱了一下手,也不待对方说什么就转身而去。

桑桑见状,拿着珠钗的手松了下去,垂下了眼帘。可一双眼睛却像开了闸似的,眼泪一滴又一滴地接连落下,不一会就在地上聚成了一小滩。

司炎气到极点反而冷静下来,他问一旁还傻站的三王子道:“你又有什么事儿”

三王子过去听萧家人言是不愿意桑桑进萧王府受挫磨,万万没料到这说辞的背后有种可能是桑家人是觉得萧郡王府门楣太低,还不如王宫的门槛高。如今这么一瞧,只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被这一家姓桑的耍的团团转。

于是他也拱手一礼,客客气气道:“六妹妹不放心桑姑娘,哭闹着让吾来瞧瞧,如今看桑姑娘一切都好,吾这就回了。”说罢他后退两步,见父王没说旁的,也转身走了。

桑桑听到三王子离开的脚步声,虚软的手臂瞬间撤了力气,手中的珠钗“当啷”一声落了地。旁边的内侍看似眼观鼻鼻观心,实则一个个耳朵都竖的老高,几个呼吸过去,终于听到了王君说话的声音:“以前竟没看出来你倒是好大的胆子。”

桑桑虽然满脸泪痕,但嘴角还是挂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讽笑:“以前听长辈们‘忠臣不事二主’,又听“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作为臣子,奴效仿先贤,谈不上大胆。”

她声音沙哑,语气却淡,似是对司炎的怒责完全不在意,只是一只手紧紧拽着胸口处的衣服。

“哼!”司炎懒得与这看似柔弱实则大胆的丫头浪费时间,是以让跟前的内侍找王后的尚仪来,“教一教”她宫中规矩。

王君所差,内侍脚步自然是快,可却及不上桑桑倒下的速度。

说起来她本就需要静养,可这些天细细捋过这一年来的事情,却是越想越觉得愤怒。极怒导致肝气郁结,况刚才她又演了那么一场,血气不济之下血随气涌,是以虚损,心悸不已。此时是再也支撑不住,索性由着身体惯性倒了下去。

司炎嫌内侍太慢,便从御案后面走出,想去书架上取一本书来。正在书架跟前逡巡,就听胡总官“哎呀”一声,身后响起重物倒地的声音。

桑桑这不是头一次直接躺地了,是以司炎也并不觉得如何,甚至从书架上挑出一本书后才头也不抬地道:“去,把人弄醒。”

胡总管应了一声才敢上前。

桑桑并没完全晕过去,她只是浑身无力、汗出如浆,以至于分不清东南西北、上下左右,这才无意识地摔倒在地。

胡总管上前一看,见她唇色都发紫,心里暗叫不好,况她毕竟是个小姑娘,又跟王君有些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纠缠,故而胡总官也没敢太使劲,只是四根手指并拢后在她颈侧拍了拍。

胡总官这厢尚控制着力道,不料桑桑却随着他的动作咳嗽了起来,粉红色的血沫细细地飞在了他的手腕上。

宁国以玄色为尊,内侍的衣服无论整体颜色如何,袖口下摆都缀有一层白边,是以这血沫一上去极为显眼。而且司炎素来爱洁,胡总官见状不受控制地又“哎呀”了一声,然后道,“王上,这这这……”

司炎这才回过了头,大踏步地走到桑桑跟前。

桑桑自小就与病魔斗争,戚大夫每每给她看诊都要嘱咐她三餐和汤药要按时吃、切莫大喜大悲、切莫劳心伤神,还反复同她道若是不好好将养引起心悸,折损寿数在所难免。

她为了不让家人伤神,一直按部就班遵照医嘱。如今心悸已成事实,极度痛苦之下她只觉得死亡近在眼前,是以咳嗽平复之后努力睁开眼睛。

她看不到来人的面庞,遂只能凭借其衣服下摆来认人,识出那是代表君王的玄色便一把抓住,另一只手捂着心口使劲喘了两下,却是嗓子干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恍惚间面前玄色的衣摆逐渐收紧,似是要离她而去,于是她赶紧腾出另一只手,两只手一起用劲儿将那厚实繁复的布料紧紧地禁锢在双拳之间,却不知司炎差点被她这一用力拽的差点跪下。

“王上,小心!”胡总眼疾手快地将他扶住。

司炎站稳后在胡总管的小臂上轻轻拍了拍,示意他不必再扶。胡总管一面将手松开,一面担心地看了看地上的桑桑道:“王上,要不……”后面的话却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桑桑双唇开合几次却没发出半点声音,故而手上的力道不减反增,司炎见状便蹲下去想去掰她的手腕。

“我……想……我娘……爹……哥哥,我……”少女声音破碎,一字一句都吐出得分外艰难。

司炎已经握住了她的手指,听到这话不由有些恍惚,眼前飞快的闪过几片故人的影像,手上的动作也顿住了。

“我、我不要……死……我……回家……”

少女的手指细白如春笋,柔弱的仿佛轻轻一掰就能断掉,司炎下意识放轻了手上的力道,黑如曜石的眸子定在了她脸上。

司炎忽然忆起,去岁这时,眼前这个少女还是个顾盼神飞的紫薇花神,当时萧翼怎么形容来着

——芰荷露冷,兰杜瘦饥,唯有紫薇华浓。

“去叫彭太医。”

却说三王子出了小书房左右一望,见暮云低垂,便招来自己的内侍找轿子到宫门口候着。小内侍颠颠的去了,待走到宫门口,果然风呼呼地刮了起来,夹杂着零星的雨点和灰尘。

别院离得远,三王子在轿子里坐了一阵儿,心里还是不痛快的紧,撩开轿帘子,见路边有人牵着两匹马正顶风往前,便停轿下地。

跟着的内侍见三王子自己从轿子里出来了,连忙道:“少爷,风这么大,您赶快进去吧,小心得了风寒。”

三王子向那牵马人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然后道:“你去!给我牵一匹马来。”

“啊啊!”那内侍明显是个生手,听了这话还反应了一下才向两匹马走过去。

马牵来,三王子司瑕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个纵越打马飞驰而去,只留下后面的内侍一边追一边大声喊:“少爷,您去哪儿啊”

可三王子早没了影儿。

桑家的下人最近是每日每日地待在宫门口,而且是两班倒,就连吃饭睡觉也不离开,等的不是别人,正是三王子。

今日见他从宫门中出来,桑家下人恨不得立马上前询问自家小姐的消息,只是宫门口太过显眼,这才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他的轿子后面。

没想到才走到半路,却见对方打马跑了个没影,真是让人好一番捶胸顿足。

桑老爷那边收到了自家下人的报信知道三王子出宫了,也知道萧郡王业已回府,于是立刻让桑朋和桑友去到三王子别院处等候,自己则去了郡王府。

而桑老夫人已经病倒,桑老爷也就没叫她和自己同去。

萧郡王早料到桑老爷会来他府上,进门的时候就嘱咐了管家道:”若是他们非要问,你便同他们说,他家女儿本事大得很,用不着我萧某人管。”说罢,拂袖而去。

萧管家好久没见自家王爷这样情绪外露,是以也顾不得大风呼呼啦啦的吹,赶紧遣人去告诉王妃和侧妃们今日王爷心情不好,有什么小意温柔的手段尽管使出来。

萧王妃正在同两个儿媳妇准备丈夫和两个儿子回北地要带的东西,听了来人的话,勾唇轻哼了一声:“知道了!”

两个儿媳看着萧王妃笑意盈盈的脸,言语动作间不由又谨慎了几分。

说起来,萧王妃在乎的并不是萧郡王看上桑桑,她在乎的是萧郡王对自己的儿子如何。

——若是丈夫对自己的儿子器重,府里进多少人她都是无所谓。

可,这几年,她越来越觉得他这个位高权重的夫君说到底也不过是在利用她们母子三人罢了——好事没有份,脏活累活却都尽数都是自己儿子的,怎能不令人寒心

其实萧郡王也不是没有别的儿子,府上两个侧妃都是生了儿子的——仪侧妃的儿子17,孙侧妃的两个儿子一个13一个5岁。只是17岁这个身体羸弱,自小没什么武学天赋,念念书也就罢了;13岁和5岁的,年纪尚幼,又能做什么

可萧王妃不这么想——边关凶险,若是他的两个儿子被耗没了,郡王府的偌大家业岂不是便宜了这些庶子

因此,从萧郡王要纳桑桑的想头被萧王妃知道的那刻,许多事端便已种下,无论如何是顺利不了了。

再说桑老爷来了萧郡王府,门房却连拜帖都不肯收,问就道:“是管家吩咐的。”

桑老爷心知事情有变,心中十分焦急,于是将腰间的一枚上好玉佩递给了门房,道:“烦请通融,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门房拿起那玉佩看了看,内心十分纠结:这样贵重的东西,按道理都是要上供给管家的,届时自己一毛钱好处都没有,也就是白忙活一场。

桑老爷看出门房顾虑,又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来。这次门房捏了捏,露出个笑脸道:“行吧,看您一把年纪,我这就去试试。”

“诶诶,多谢,多谢——”

这门房虽然岁数小,却是家生子,里里外外那一套门清,故而见了萧管家先递上玉佩道:“您看,这人等半天也怪辛苦的,您老要不还是见上一见”

萧管家也是家生子,这些年里里外外,和这门房一家也算是半个亲戚,所以也没和他客气,直接将那玉佩拿过来塞兜里:“你小子都说不容易了,那我就见上一见。”

门房赶紧道:“都是您老给我面子。”

“不过你看外面这雨……”萧管家向窗外努了努嘴。

“诶诶,那一会儿雨停了您再过去,让他们等一等也罢。”门房十分上道。

外面的雨劈里啪啦的下个不停,纵然桑老爷带着伞,桑府小厮还用自己的伞给挡在他身后,可桑老爷的衣服下摆依旧是湿了一大半,只是一双眼睛却紧紧地盯着朱漆大门的门缝,始终不愿挪动半步。

门房探头朝外道:“您老等等吧,管家他老人家这会儿忙的很呢!”

“好好,我就在这儿等着。”门房的话像是将他整个人都激活了一般,让那直勾勾的目光也有了些许松动。

又过了不知多久,雨渐渐的变小了,一滴一滴的从房檐落下,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像是时间发出的警告,让一块儿前来的桑府小厮都感到了透人心骨的寒意。

“桑老爷。”朱漆大门终于吱呀呀地发出了一声响,桑老爷循声望去,只见朱红一片中裂开了道缝,萧管家站在这道缝里面,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他。

桑老爷倏地一惊,然后条件反射般地开口道:“管家老爷,诶呦,郡王爷什么时候有空我这儿得了点好东西,您看……”

“您啊,”萧管家懒洋洋地道,“就别费这个劲儿了。”

“这,这话是怎么说的我……”

“王爷说了,您家闺女本事大的很,用不着旁的人管。您呀,以后也不用再来了。”萧管家说罢就“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桑老爷正准备挤进那道缝里,不想萧管家比他动作还要快,这么一下把他小半个人都推了出去,差点摔个屁墩儿。多亏后面有小厮顶着,这才没让桑老爷损伤分毫。

就这么会儿功夫,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桑老爷思索几个来回,虽然尚不清楚宫里发生了,但推测萧郡王这里一时半会儿必定是不肯再帮忙的,于是又着急忙慌的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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