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阴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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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以族长的身份，进得族祠，望着那本神秘的医书，心中古怪，却是更加疑惑。

这时，灵魂中的灵符散发着金芒，将整个苍白的识海，染成一片金色，孙书俊的灵魂被移得老远，躲在一旁，瑟瑟发抖，叫喊着董事。

而董事却愰然未觉，呆呆站立，就这么望着神龛之上，那破旧的医书，那书法，那字体，真真让董事泪如雨下。

拾步上前，伸出双手，捧起泛黄且破皱的医术，看着上面千金方三字，轻轻翻开第一页，淡金色光芒亮起，上面的字体如游鱼一般。

灵魂中，那神秘的灵符，也散发着金色光晕，董事似有明悟，只见上面显示着功德记录，共六百一十八份功德，翻开第二页。

董事惊讶，纸面上端坐着一位人类，神情详和，散发着白色光晕，似乎感受到董事的目光，闭着的双眼睁开。那个人类开口，声音却响在董事灵魂之中。

“恩人大德，救于在下，并得以阴灵存在，此等大恩，必一生相报。”纸上面的人类站了起来，向着董事庄重地行着大礼。

“你是”

“恩人却是不知，容在下慢慢道来。”

董事细细地听着，纸上阴灵将一切前因后果，缓缓道出，董事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孙氏族人所做，其中最重要的还是这本医书。

这阴灵姓方名卓颐，在两百年前，是这里乌石县的县令，却因乌石县在战争之中，被污灵攻破，县中百姓全部遇难，皆亡于污灵手中。

则被另一种鬼怪吞噬，最后县中所有百姓，变成了它的手下，成为污灵，从此智慧全无，只知杀戮，无休止的为首领寻找食物。

后来方卓颐带着小队，攻打孙氏村寨，却没想到，首级被割下，没有任何战斗力之后，就这样，方卓颐的首级便被带进了孙氏族祠。

放在族中神龛之上祭祀，每日被医术灵光洗涤，终有一日，恢复原身，记起所有事情，最后成为书中阴灵，默默保护孙氏一族。

方卓颐成为阴灵，已有一百五十多年，暗中帮助孙氏族人数十次，他一身白色光晕，便是帮助孙氏一族，所获的功德之光。

而医书上面记录的六百多份功德，则是医书净化污灵所得，每净化一位污灵，所得功德十份，净化之能则有消耗，差不多八份功德，便可净化一位污灵。

若是医书功德不足，则需阴灵帮助净化，所获功德各取一半，看着手中神奇的医书，董事心中闪过一丝贪婪，不过细想一下，便放下心中那份据为己有的想法。

董事细细数了数，书中阴灵却有二百多位，功德光晕最大者，就是第二页的方卓颐，别的阴灵依着功德光晕，依次排序，越到后面，越是稀薄。

“这两百多年，怎么才二百余位阴灵，难道有些未能净化”董事心中算着，三年一次战争，大大小小也是近七十场战争，有些迷惑。

方卓颐听着恩人提出的不解，微微一笑，解释着：“恩人不知，有的阴灵被净化之后，心中绝望，断了生存下去的希望，都消散在这方世界了。”

“原来如此，方前辈乃是慈悲，实是大善。”

方卓颐苦笑，回忆着前世，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在我成为污灵之时，杀戮太多，只想给自己赎罪，可不是慈悲，实乃罪有应得。”

董事连连摇头，反驳方卓颐的话语，中肯地说道：“此话却是不对，前辈也非自愿成为污灵，那也是受外物强迫所制，再说前辈这百余年，早已功过于孽。”

“对了，今日取得八位污灵首级，还未祭祀。”想起还有一事未办，将医书轻轻放回原处，转身逐将八个污灵首级，一一放在神龛之上。

方卓颐听说又取得污灵首级，心中微喜，寻思着：“也是不知，能几位阴灵愿意留下。”

跪在地上的董事，按照之前孙书俊所述，叩拜之后，说道：“今有污灵首级八颗，特祭祖先，望祖先保佑孙氏一族，不受兵灾，不受灭族，平安兴旺。”

待得董事祭祀完毕，果见医书金光缠绕，将八颗污灵首级包裹其中，丝丝黑色便消失不见，如此速度，只怕需不少日子，才得净化完成。董事见得清楚，知道祭祀成功，放下心来。

想起孙书俊以前所说之事，便问着孙书俊。“前辈，以前可有族中之人，发现医书异常。”

方卓颐细细回想，摇头说道：“没有，这两年还是恩人略有发现，只是没想到今日，恩人便看见我等。”

董事心中一笑，方卓颐所说的恩人，怕不是自己，说的是孙书俊这个真正族长，也不说破，笑着便退了出去，心下确是有了计较。

出得族祠，走在村道，识海之中，却是叫着：“孙族长，孙族长，你在哪快出来，小子有话于你说。”

遥远之处，一道声音响起，“董公子，我在这里，找我何事。”

“咦，怎么感觉，你离我如此遥远。”

孙书俊带着苦笑，答道：“公子你的灵魂，突然金光弥漫，将我驱逐，直向外飘，这时才停下。”

董事查看一下，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只得叹气道：“哦……，还有这事，真是对不住，我也不知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你说说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不一会儿，孙书俊的灵魂便来到董事灵魂的不远处，看着董事灵魂金光已经消散。

说到正事，董事就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没有详说，只是提醒孙书俊，此书十分重要。“刚才，我看了你所说的医书，真是神奇，里面有阴灵护佑你们孙氏一族。”

“你看到了”孙书俊心中一紧，这可是族中宝贝，可不能给他人夺了去。

董事仿佛知道孙书俊所想，点明此医书的缺陷，打趣着说：“看你紧张样，放心好了，此书也就你孙氏血脉之人可用，别人取之也就普通医书。”

确如董事所说，这本医书，还真对董事没什么大用，因为自己已有灵符，而且灵符之中，有一祈祷术，便需千金方医书和灵符沟通。

再说在这个世界里，这医书在此这么多年，也就净化污灵，收纳阴灵，便没有其它用途，自己无故得到的灵符，怕是比医书有用得多。想开了后，董事便笑着前往医堂。

路上，见着孙氏族人有序地忙着，再望着村外那翻滚的浓雾，感叹这个世界的古怪，同时也为这方世界生活的人类，由衷地为他们感到自豪。

如此艰险的环境，却还坚强地生存着，这就是智慧种族的本质，不管条件如何艰苦，不管明天是否还能活着，都依然顽强地活着。

这一刻，董事似有明悟，自己医生的职责，可不就是为了让他们，健康地生存下去吗回想着自己变成小孩，在望乡岛八个多月的生活，才翻然悔悟。

原来在岛上，自己却是一直在逃避，没有真正去面对那个世界，哪怕是在前世，也是如此，想到这里，董事顿住，心中已然明白自己的道路。

“上天既然赐我灵符，定是想借由自己的双手，来改变这一切，来救治更多的苦难之人。”顿悟的董事，原来少许迷茫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走进医堂，见着老医者正在照料病人，便跟着走了过去，瞅着老医者专注的模样，心中越发坚定，自己现在连这位老医者都比之不过，反看自己，倒像是土著游医。

见老医者转过身来，董事依着规矩，行了一礼，沉着说道：“族公，三位重伤的族人，现在如何”

望着是族长过来，脸上那疲倦之色甚浓，勉强露出笑容。“效果比老夫预计还要好，这会已经躺着睡下了。”走到旁边的椅子上，揉着腰，苦笑着：“老夫年岁大了，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才这么一会儿，就感觉乏力。”

董事抬步也坐在老医者的对面，见着老医者面色有些苍白，“族公一生为族人操劳，却是劳苦功高，要不让小子为您瞧瞧。”

看着族长那清澈的眼珠，感叹着说道：“说实话，在昨日之前，老夫还不太相信族长的医术，不过经由此事，老夫已是深信不疑，没有想到族长医术如此了得。”

在老医者同意之后，董事便静下心来，细细地为老医者检查身体，一翻下来，摸清老医者身上的病因，也不疑迟，取过老医者桌上的银针。

便开始治疗，望着老医者满身的伤痕，触动很大，前世一直活在和平世界，没有战争，哪里亲眼见过，这时却是不同。

想到老医者大把年纪，不得不撑着身子骨，为族人做着力所能及之事，董事感动了，沉甸甸的，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

寻着穴位，开始扎针，这一次施针，董事十分用心，每一丝每一毫，都保证不多也不少，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待所有银针都施放完毕，董事才回过神来。

顿时感觉无比的困倦，堪堪起身坐向旁边的木椅，便沉睡过去，额头的汗珠如流水一般，却是没有感觉，老医者原本闭着的双眼，在族长施完银针后，睁眼看着睡着的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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